2015年8月9日 星期日

【刀劍亂舞】【鶴一期】無料小說《桜の話》




  • 在CWT40發放的鶴一期無料小說。
  • CP:つるいち(鶴丸國永x一期一振)
  • 鶴丸與一期的感情狀態是「両片思い」(兩方的單相思)
  • 這次的故事叫做「桜の話」,主述者是阿津志賀山的一棵櫻花樹。可以說是櫻花的故事,也可以說是櫻花在說鶴丸與一期兩個人的故事。
  • 本來只是無料的篇幅,但在不知不覺之間,它竟然發展得非常非常長了……(明明就只是個平平淡淡的小故事)。預想的架構有四章,「序章」、「晨之章」(一期一振)、「夜之章」(鶴丸國永)、「終章」(鶴丸國永X一期一振)。因為字數超出預期,這次無料內容只放了「序章」與「晨之章」,大約六千字左右。之後再與「夜之章」、「終章」與許多番外小短篇集結成10月「驚天鶴命」的新刊(我說,如果順利的話)。
  • 作者:若蘭 ( http://www.plurk.com/wakaran)
    封面繪者:ともたか ( http://www.plurk.com/Miniryu)
    社團:青藤色筆記 ( http://www.plurk.com/Aofujiiro)



 「桜の話」



「序章」櫻


  一棵櫻花靜靜地佇立在阿津志賀山的山崖旁。雪花飄飄,寒冷在一年四季裡看不到盡頭,時間無聲無息流淌在春去冬來之間。相臨的櫻花早已耐不了寒冷而相繼死去,只剩那棵櫻花悄悄地站在崖旁,一站就是好幾百年。

  忘記是從什麼時候開始,她發現自己有了意識、有了知覺。在悠悠的歲月裡她吸收了日月的精華,成為了櫻花的精靈。還沒辦法化成人形的她,只能獨自站在杳無人跡的山崖邊,日復一日地呼吸天地之間的清冷。像是與無盡的雪抗議一般,她不再綻放花蕾,久而久之便也忘記了要如何開花,成為了一棵光禿禿的櫻花樹。

  好無聊呀,她想。在這蒼茫的世界裡她什麼都沒有,觸眼所見皆是一片雪白。這樣的日子要持續到什麼時候呢?她原本以為會是這樣的永恆。

  直到她遇見那兩名有著金色眼眸的男子。



「晨之章」一期一振


  她第一次見到他,是在一個寒冷如昔的清晨。男子漫步在晨光與細雪中,一襲端正的軍裝,翠青色的髮在晨風的吹拂中飄起落下,卻絲毫不減他的優雅。走著走著,見到獨自佇立在崖邊的她,他的眼神裡閃過一絲訝異,向她走了過來。

  「在這麼冷的地方,竟然有一棵櫻花……你一直都獨自在這裡嗎?」男子輕輕拂著她的樹幹,儘管隔著一層白色的手套,她仍然能感受到從人類身體所散發出來的溫暖。

  「一定很寂寞吧……如果不介意的話,能讓我來陪你說話嗎?」
  她訝異地看著他,可惜他完全無法感受到她的震動。
  他微微一笑:「會想跟樹說話的我,是不是很奇怪呢?」
  

  從此以後她最期待的就是晨間的時光。這名眼神溫柔似水、總是帶有一抹淺淺微笑的男子,三不五時就會繞來山崖邊探望她。他總在清晨漫步而來,坐在她身旁的岩塊上,靜靜地跟她談天說地,偶爾也會倚著她的樹幹閉目歇息。

  「昨天亂和厚又吵架了,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兩個總愛吵架,說也說不聽,讓我有點傷腦筋呢。吵架的原因是為了誰能吃多出來的糰子。就為了這個差點大打出手……雖然精力充沛是好事,但還是希望他們能把精力用在對的地方呢。」

  她記得他所有的弟弟的名字,這是他最常說起的話題。他的話並不多,說的總是對弟弟們的關心與煩惱,但即使是歎著氣說出來的抱怨,也依然是那樣溫柔的口吻,言詞裡淨是寵溺。好溫馨呀,她想,「兄弟」原來是這樣一種溫暖的存在。無論如何都緊緊相連,不像白雪那般飄零無依。


  除了弟弟以外,他幾乎不太說自己的事。她只大概知道他是刀的付喪神,為了守護歷史而被召喚至戰場,因此被賦予了人類的身體。除此之外,她對他一無所知。即使她只是一棵不會說話的樹,在她面前他仍然是一把戰場上的名刀、一位可靠的兄長,不是他自己。他眼裡的溫柔是真的,躲在溫柔後面那隱隱約約的憂傷,卻也是真的。她很難形容她的心情,這大約是一種被稱為「擔心」的情感吧。
  直到他開始提起那個名字。


  「昨天終於見到鶴丸殿了。在來到這裡之前的三百多年,我一直都跟他同室而處,從那時候就很受到他照顧呢。是一把很美的刀,化作人形以後也如同朝露般的如夢似幻……就是愛胡鬧的個性一點都沒變呢。」

  聽起來是一個很優雅的人,才有資格得到他這樣的稱讚。她不由得開始想像這位「鶴丸殿」的模樣,卻沒想到這樣的好印象沒能維持多久。

  「之前我不是說起鶴丸殿來到本丸的事嗎?請容我收回那句『如同朝露般的如夢似幻』的話。他得到人類的身體以後,以前那些胡鬧與現在的惡作劇相比,根本不值一提。一天到晚挖洞不說,害得大家走在路上都要小心翼翼,又總是在食物裡動手腳──唉,秋田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碗烏醋泡飯的味道了,真是可憐的孩子──昨天也是,你猜他昨晚做了什麼?他竟然把我的衣服和藥研的衣服調包,要不是骨喰正好經過,我差點就走不出澡堂!每一天都要面對他帶來的那些『驚喜』,簡直是揮之不去的夢魘!」

  有別於平常的溫文爾雅,她訝異地看著他滔滔不絕地數落那位「鶴丸殿」,眼裡眉間淨是氣惱。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他不加掩飾的情緒。

  他的話還沒說完:「都已經活了一千多年了,卻沒有半點長者風範,比誰都還要孩子氣!就連出征也一樣,原以為他多少會收歛一點,誰知道還是一樣亂來,提出一堆不知所以然的『奇襲』,不謹慎又欠思量,總是讓人捏把冷汗,又不能不跟在他後頭收拾善後……」

  這一天他說了整整一個時辰。
  

  從此以後,他越來越常提起「鶴丸殿」,完全不亞於提起弟弟們的頻率。雖然說的多半都是那位「鶴丸殿」的惡作劇實錄,但她還是可以感覺得出來──和說起弟弟們的口吻不同,他每次提到「鶴丸殿」,無論高興或生氣,語氣總是率直得沒有任何掩飾。這讓她一直很嫉妒那位「鶴丸殿」,卻又無法真心地討厭這個為他所在意的人。

  「前幾天我不小心受了點傷,傷勢有點重,不想讓弟弟們擔心,便一直忍著沒說。原以為藏得很好,沒想到鶴丸殿還是發現了。他若無其事地支開弟弟們,把我帶到手入室裡替我療傷。那時的我正在對自己生氣,很不甘心讓人看見如此不堪的自己。但鶴丸殿什麼都沒說、什麼都沒問,只是專心地替我療傷,說了句『保重』以後就走了。當下真的是百感交集,除了意識到自己的不成熟,更是深深感受到鶴丸殿的溫柔……」

  好吧,其實是很體貼的人,她想。

  「……休養了兩天,等我終於能起床的時候,一踏出房門就遇見了太郎殿。太郎殿要我去照照鏡子,這才發現原來鶴丸殿在替我療傷的時候,偷偷在我的臉上寫了字。很讓人生氣的一個人對吧?」他歎了一口氣:「偏偏他寫了『早日康復』。讓人想生氣也生氣不起來。」

  結果還是惡作劇嗎……她也跟著在心底歎了一口氣。

  不過,這次的玩笑很溫柔呢。


  「雖然鶴丸殿是那個樣子,但在戰場上還是讓人有難以望其項背的感覺呢。」

  有一天,他倚著她的樹幹,看著晨光裡紛飛的細雪,若有所思地說:「無論是多麼艱難的戰況,他都悠然地含笑以對,沒有緊張也沒有亢奮,彷彿一切如煙如塵。進退沒有一絲縫隙,揮刀沒有半點猶豫,一切都是那樣的行雲流水。每次與鶴丸殿一同出戰,我都忍不住這樣想──立於戰場之上的鶴丸殿,那一襲白色身影,真的凜然得讓人難以忘懷。雖然我還是無法認同鶴丸殿胡鬧般的戰略,卻忍不住一直看著他戰鬥時的身影。真希望我也能夠成為那樣的人哪。」

 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,卻聽得出他的聲音裡滿是憧憬。也有這種時候。



  在事情發生的這一天清晨,沒有什麼陽光,空氣陰鬱得讓人窒息。她總覺得像是有什麼事要發生。偏偏這幾天都沒有見到他的身影,在這麼讓人不安的氣氛裡,她不知道該不該希望自己看到他。

  然而她終究是看到他了。一身的狼狽與血污,凌亂的髮,破碎的衣裝與遍布的傷痕。平常溫柔的眼神不復見,取而代之的是尖銳的執著、疑惑,以及滿滿的疲倦。

  他不發一語地在她身邊坐下,良久才從齒縫裡迸出一句:「……抱歉,請讓我在這裡待一下。」

  待幾下都無所謂。她著急地看著他坐下的背影,究竟發生了什麼事?

  她心急如焚,卻只能等待。過了不知道多久,才終於等到他開口。

  「我們徹夜出擊,在中途裡藥研受了傷。雖不至於到重傷的程度,畢竟也是不容小覷的傷勢,藥研卻堅持要繼續突破敵陣……而身為隊長的鶴丸殿竟然同意了。」他的聲音乾澀,「我不能認同這個決定,太魯莽了,在這麼不利的戰況裡應該先行撤退。鶴丸殿卻說『撐著點,就只差最後這一步了』,便指揮著眾人擺開陣形衝鋒。我爭執無效,只能且戰且護著藥研,一時亂了陣腳,被一把敵脇差鑽了進來……」

  他舉起右手掩去了雙眼,像是不願看到沉重的天空,也像是不願面對自己。

  「衝過來斬了那把脇差的是鶴丸殿。在戰役結束之後,他轉過身來,刀尖冷冷地指著我。他說,我過度意識家族的羈絆,強加了不必要的情感在弟弟們身上。說我關心則亂,做出了不適切的行動,差點犯下無法挽回的失誤。說我如果沒有覺悟,就不要輕易地踏上戰場。」

  他停頓了一下,咬了咬牙,像是要逼迫自己繼續說下去似的,艱難地開口:「我一開始沒說話。這次的失誤我責無旁貸,本來就該向所有人鄭重謝罪。只是……當眾被鶴丸殿這樣說,看著他責怪的眼神,心口就像堵了一塊大石般悶得難受。越難堪就越覺得氣忿,忍不住就與鶴丸殿吵了起來。我說,這次的失誤只是我個人能力不足的問題,與兄弟之情無涉。說若不是鶴丸殿輕率的戰略,藥研可能不會負傷,根本不必如此涉險。我甚至還說,『鶴丸殿根本沒資格談論什麼是家族』。」

  她沉默地聆聽他的痛苦。越聽越覺得冷。不知何時開始竟下起了雪。

  「話一說出口我就後悔了,卻不服輸地想等鶴丸殿反駁。鶴丸殿卻不再與我爭論,只是一把抱起藥研,快馬送他回去療傷。一時之間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,只能來到這裡……」他把臉深深埋進膝蓋,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:「現在想想,我所說的不過都是託詞,只是自己為自己找的藉口。心裡明明知道他說的是對的,卻沒辦法承認,還對他說了那樣的話……我以後該怎麼面對鶴丸殿、該怎麼面對這樣沒用的自己呢……」

  她看著他的拳頭握緊了又鬆開、鬆開了又握緊。她想安慰他,卻無法說出半句話──她忘記她還無法化成人形。她只能悲傷地晃了晃她的枝椏,不經意將積雪抖落在他的背上,他卻絲毫未覺。

  這一天他一直坐到雪停才起身離去,離去的背影難掩落寞。過了許久她才透過土地感受到他的痛。那是她第一次嘗到血的鐵鏽味,也是她第一次嘗到心疼的滋味。


  再見到他的時候,他已然恢復成平常的他。衣裝整潔高雅,表情溫和,一如既往地含著淺淺的微笑。外表看似平靜無波,她卻在他的眼裡看見說不出的惆悵。

  「好久不見,近來好嗎?上一次我那樣失態,真是讓你見笑了。」他輕撫她的樹幹,「那天回去以後,我向主上請罪了。自請了禁閉思過的懲罰,又忙著照看弟弟們,這些日子才沒能來看你。」

  他開始說起最近發生的事,還是那樣溫柔的口吻。說鯰尾最近常常待在馬廄裡玩耍,怎麼說都說不聽。說平野最近泡茶的技藝更加進步了,前田也開始對茶道感興趣了起來。說五虎退因為聽了厚講的鬼故事而嚇得半夜不敢起床上廁所。說亂最近開始擦起指甲油。

  說了很多很多,卻一直沒聽見他提起那個名字。

  終於他的話都說完了。一陣風吹過,她的樹枝顫了一下。還是半晌無語。

  沉默了很久,他忽然開口:「……那天回去以後,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鶴丸殿,就沒再跟他說半句話。過了幾天,我在晾衣服的時候,發現藥研的衣服裡繫著一個御守。我認得那個御守,那是主上僅有的一個,很久以前給了鶴丸殿,讓他貼身攜帶,從不離身。唉,其實鶴丸殿遠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成熟。不成熟的那個人,從來就只是我。」

  「我愧疚得不知如何是好,趕緊起身去找鶴丸殿,為自己的不成熟向他鄭重道歉。他卻只是笑著揮了揮手,說了聲『沒事』。但……之後卻不像沒事的樣子,對我很冷淡。每次在走廊上見到我,他都裝作沒看見似地匆匆走過。不再開心地與我閒談,也不再對我惡作劇。刻意向他搭話,也只是一副客套應對的口吻……」他的聲音漸低,悵然若失地說:「我坐立難安,無論做什麼都提不起勁,心裡反反覆覆只是怕他對我失望、怕他討厭這樣的我……這才發現,原來我是這樣地在意鶴丸殿,這樣地在心裡依賴著他。」

  她在心裡歎息著他的遲鈍。「鶴丸殿」一直都是他好在意好在意的人,他卻絲毫沒有半點自覺。那天會吵架不也就是因為這樣的「關心則亂」嗎?

  「……沒有他的那些『驚喜』,真的很寂寞呢。」他抬起頭來微微一笑,卻是她所看過最傷心的一個笑容。


  此後他沒再提起這件事。「鶴丸殿」在他的話題裡銷聲匿跡了一段時間,害她擔心了好一陣子。所幸沒過多久,兩人終究是和好如初。沒聽他特別提起和好的契機,只大約知道「主上」派他們一起去遠征,在半路上被敵軍追擊,兩人一同躲了幾天,歷劫歸來以後便恢復如常。他輕描淡寫地幾句帶過,她卻好想知道那幾天究竟發生了什麼,想追問卻苦於無法開口。為此她私下鬧著彆扭,想著再也不要聽他說「鶴丸殿」了。每次見到他卻還是忍不住想聽。

  「說到鶴丸殿,前幾天他又把我耍得團團轉。先是謊稱說主上有事找我,我急匆匆趕過去卻誰也沒見到。這就算了,之後他又端了盤點心給我,說是特地留給我的,我滿懷感激地吃了以後,才知道那原來是鶯丸殿的茶點!不覺得很惱人嗎?總是這些沒完沒了的『驚嚇』!」

  她看著他認真而氣惱的神情,滿心疑惑。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,她總覺得在他的眼底看到了彷若星空般的璀璨,一閃一閃地,正侵蝕著那隱約的憂傷。



  「還記得許久以前我和鶴丸殿在戰場上吵架的事嗎?那時我真不該那樣對他說話。現在想想還是歉疚。」這一天他拎了一籃花花草草過來,坐在她旁邊編花環給弟弟們,邊編邊說:「每次看著鶴丸殿的背影,我總覺得他就如同雪花一般,美得絢爛奪目,卻像是隨時都要消失。鶴丸殿呀,在不計其數的持主手中輾轉度過了一千多年,漫漫長生卻始終飄泊無依。每一次的遇見都註定了別離,離別得多了就只能變得瀟灑,而他的瀟灑總是讓我有點擔心……」

  她靜靜地看著他編花環。即使戴著手套也絲毫不減他的靈活,他以迅速而不失優雅的速度,熟練地編織著一個又一個的花環。好容易編完了最後一個,他往竹籃內探了探,發現籃底還剩下兩朵小紫花。他將花朵拾起,用花莖打了一個結,讓兩朵花緊緊相連。

  「即使跟每個人都是好好的,跟誰都沒有羈絆的鶴丸殿,是不是偶爾也會覺得寂寞呢?」

  人類究竟把這樣的感情稱之為什麼呢?她忍不住開始思索。不只是「擔心」、不只是「在意」,還有更多更多的什麼,隱藏在他金色的眼眸裡。


  又是一個寒冷如昔的清晨,在晨光與細雪之中,他緩步而來。看著他翠青色的髮隨風飄揚,她恍然憶起初見他的那一天,也是這樣一個晨光微照、細雪紛飛的時分。

  他輕輕在她身旁坐下,很難得地說起了自己的事:「昨晚做了噩夢。在夢裡我被烈燄纏身,想逃卻怎麼樣都逃不了,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化為灰燼。我醒來以後再也睡不下,只能披衣出去散心,一出去就見到月圓。我就這樣在走廊邊望著月亮,望了整整一夜。」

  「月亮有一種不可思議的力量,讓人不得去不面對心底的聲音。」他緩緩地說著,下意識地緊握著他的刀。「我曾經隨著大阪城的陷落而被燒燬,死過一次。在藉著刀匠的手重獲新生的時候,我喪失了所有記憶,一如所有再刃的刀。沒有過去,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誰。不知道該何去何從。每一天只是質疑著現在的自己,迷失在過去與未來的交會點。偶爾會夢到熊熊的烈燄,卻記不得自己是誰;能夠強烈記憶起被吞噬的恐懼,卻無法找到自己的立足之地。我是誰,誰又是現在的這個我。」

  那些迷茫彷彿歷歷在目,他閉上眼。她安靜地聆聽。「為了找回自己,我下意識地模仿著舊主的習慣。以『吉光』之名執著於家族,也只是想被弟弟們所需要。這些鶴丸殿都看在眼裡。曾經我問過他,如果失去記憶將會如何呢?他只是灑脫地笑:『那就重新擁有新的回憶吧!』現在想一想,在三之丸裡有他相伴的三百多年,來到這裡以後的每一天,都是美好的回憶──那些大大小小的驚奇,偶爾的月夜對飲,那些充滿智慧的話語,以及無聲的陪伴。」

  他睜開眼睛,「在月夜裡的迷霧之中,我徬徨著不知何處可依。腦海裡除了弟弟們的面容以外,最清晰的竟是鶴丸殿的身影。」

  她看著他的表情,覺得自己或許知道了答案。

  「我喜歡鶴丸殿。」

  他朝著天空伸出右手,白雪輕輕落在他的手掌心上。他看著那丁點細雪,眼神裡帶著幾分眷戀:「雖然我還不知道身為一把刀,該怎麼面對這種情感,也不知道這份情感該如何傳遞……卻是此時此刻我最真實的心情。」

  他轉過頭來向她微微一笑:「要替我保守秘密噢。」

  在這一剎那,她終於看見了真正的他。她輕輕地搖了搖樹枝,作為她無聲的回答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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